《西施》之美，在外表更在意境

  “这个西施很是美丽”“像是一件艺术品”……由史依弘领衔的梅派名剧《西施》国庆假期在上海天蟾逸夫舞台一连两场的演出已落幕，网友在社交平台的讨论仍在发酵。1923年，梅兰芳首演《西施》。100年后，史依弘与上海京剧院同仁努力恢复首演版本，仅准备工作就历时三年，尤其一段九分钟的“翎舞”，她与饰演“旋波”的葛香汝练习了无数次。众人看台上的西施华丽娇美，却不知道史依弘此前因为腰伤复发，在床上躺了一个月，养伤期间她的心一直悬在半空，但也会坦然地告诉自己——“无论是排戏还是传承，都不会是一蹴而就的。”

  《西施》19点15分准时开锣，19点25分史依弘拿着浣纱竹篮登台，20点35分，“翎舞”开始。《西施》的复排工作启动于2022年2月，但在更早些时候，史依弘就向戏剧研究家陈超求教这段舞蹈。梅兰芳的舞台表演注重载歌载舞，代表性的如西施的“翎舞”、上元夫人的“拂尘舞”、虞姬的“剑舞”、天女散花的“绸舞”，构成梅派艺术最赏心悦目的内容。“翎舞”相当考验演员的配合，史依弘和葛香汝但凡有空就反复打磨。葛香汝说，她的余光要一直追随史依弘，不能快，也不能慢。每次排练结束，她们都会再加练一遍。同时，这段舞蹈还有许多蹲下起身动作，对于腰伤刚康复的史依弘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考验。

  梅派戏，最讲究的就是“美”，《西施》的几大段唱几乎都是慢板，剧情也不如《贞娥刺虎》那样高潮迭起，但史依弘认为，《西施》这出戏，看的不是剧情，而是意境。“梅先生特别爱护他塑造的角色，可以说有些‘偶像包袱’。”史依弘表示，“他总是希望梅派的角色是中正平和的，是美的，不想去破坏一点点。”因此，西施的善良，西施的美好成了史依弘演出的重心：美在舞蹈，西施一手持翎、一手持笛，与配合舞蹈的舞姬旋波互相交换翎、笛，时而双笛在手，时而双翎婆娑；美在唱腔，史依弘拿出自己多年前录制的《西施》唱片细细咂摸，这张唱片是史依弘与恩师卢文勤共同的心血，其中的唱段都是师徒二人一遍遍听梅兰芳的录音，一字一句雕琢出来的。史依弘上一次演出全本《西施》是在新世纪初。“20多年前看我的《西施》的观众，如今再进剧场，应该能看到我的磨砺和成长。”

  最早，梅兰芳创排的《西施》分两本演出，此次为了让剧情更加紧凑，团队将两晚的剧情精简到一晚。原本，史依弘有些担心“坐春闺”和“水殿风”两段二黄会让观众产生疲惫之感，但今年8月，在国家大剧院一连三晚的系列演出结束后，她收到一封年轻戏迷写来的长信，特别提到了“坐春闺”，认为这一段特别好听。史依弘与团队商量后，决定将两段都保留，尽可能满足观众的要求。“《西施》就是一出要听的梅派戏，词也好，腔也好，既然大家爱听，我就唱。”

  “百练不如一演”，《西施》几经波折才最终上演，史依弘心疼演员们的付出，也明白戏迷们等待的焦灼。《西施》圆满首演后，史依弘已经有了新计划。“《汾河湾》《洛神》这些剧目，我都想整理恢复出来，经常跟观众见面总是一件好事。”（王筱丽）